莲七白

因为实在太甜没法更甜只能强行结尾的真爱……

因为间隔太长忘记前情的在这里：8：https://952677597.lofter.com/post/2abcb8_6e1717a ……没什么所谓啦反正都是傻白甜。

9.

 

之后有什么改变吗？其实也没有。John依然不爱锻炼早上爬不起来会因为茶的味道挑三拣四，Will依然讨厌他把东西乱扔在床上吃东西特别自以为是。对戒指的瞩目影响力只有一周，一周后连Seth的八卦都转向某VP的新欢是个比他小二十岁的报社实习生身上。

然而生活里充满了种种意想不到。Will手下的一个交易员弄错了一组重要数值，损失了很大，上面的人震怒，问责Will，交易部风声鹤唳，交易员苍白着脸色知道自己没法再待下去，Will也头皮发麻，懊悔当时为什么没有多个心检查一遍。

惹事的交易员当场就被HR请走了，Will也被叫去谈话。Will装作冷静自制，但手心里都有汗——他见过太多来来往往了。他熬过十余次裁员，虽然适应性越来越强，但总有劫后余生之感。

他在等HR的时候已经在想很多可能：JP Morgan那里Maria Wolfgang做得很好，他们有过很多很不错的合作，但她不会喜欢Will过去抢她的饭碗；钻石风投那边一直在找财务执行，联络过Will，但Will的专长和他们的职位相差有点大；西岸的对冲基金想挖他有一阵，但那里的规模和运营都没法跟高盛比；上次和Bobby聊得开心他说想自己搞基金，让Will帮他运作，自立门户，但这事儿距离落实还隔太远……

最重要的是他喜欢高盛。他在这里渡过了自实习生开始的十余年，这是家了不起的公司，站在这里他看得到整个世界的金融波动，这种顶峰感让他迷恋。同事们也都很了不起，他喜欢做他们中的一员。

HR还在跟其他几个相关人员谈话。Will没忍住，给John拨了个电话。

John很快就接了，有点吃惊：“你还在上班时间。”

“也许很快就不是了。”Will答道。

John顿了顿，大概听出他情绪不对，走到办公室外面才跟他说话：“你还好？”他问道。

Will叹了口气。“你想过换地方吗？”

“我才刚来纽约。”John警惕地说。“你想干什么？”

“感觉如何？”

“东西好吃，人太多，乱，还很吵，没有好玩的小酒吧，居然没人看足球。”

Will笑了一声：“我回去陪你看吧。大概我会有很多空余时间了。”

John还想要追问什么，HR打开门，示意Will，Will掐掉了电话，吸了口气，走了进去。

 

傍晚他回到家的时候John已经在了。桌子上放了一锅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炖的菜。John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他回来仰头索吻。

“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吗？”Will指着那锅看起来就有点诡异的炖菜问。

“爱心晚餐，亲爱的。”John答道。“作为你失业的安慰。”

Will叹气：“我可以要求更换吗？还有你是怎么……”

“我也算半个金融圈人士。”John答道。“震荡得不小，好几个线人都疯了。八成是你们那里出了篓子。”

“明天估计要上新闻了。”Will说，解开领带扔到沙发上。

John看了他两眼。“高盛我一直觉得挺糟糕的。”

“嗯。”Will用手指沾了点炖菜尝了一口，皱了皱眉。“你是放了几个辣椒？”

“加班太多了。福利虽然还不错但调休太不人道。”

“这个黏糊糊的……你把秋葵也丢进去煮了？”

“公司风气不好，离婚率太高。”

“嘶……居然土豆皮都没削。”

“名声也不好听。华尔街的吸血章鱼。”

“说真的，我十二岁做的都比这强。”

“钱的话其实也没有很多，你跳去做对冲都比拿他家工资要多吧？”

“John，我并没有失业。”

“Will，我这里一直很缺金融顾问。”

他们几乎同时开口，又同时闭上。

他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John哼了一声，转过头去，把自己缩在沙发上。Will微笑起来，走上前，从上面捧他的脸，吻他的耳朵、鼻子和嘴唇。

John的脸热热的，Will觉得自己也是。

“偶尔觉得你真是可爱。”他说，手指顺着John的脖颈往下解开了他的领口。

“闭嘴，混蛋。”

 

感恩节的时候Will把John带回了家。他从英国度假回来就带着John去见了姐姐。一个周末的小型聚会，Will打电话时把“He”说得很清楚，但没说John跟他长得很像，结果把姐姐和姐夫吓了一跳，小外甥倒是兴奋地看来看去找不同找了半天。他让姐姐先跟父母沟通好——鉴于他们是很传统的教徒，Will实在有点担心。

John也有点担心，但装作不在乎，还取笑Will说半点看不出是在Mid West地区长大的孩子。他们坐飞机飞到芝加哥，然后冒雪开车开了三个小时才到Will家。

爸爸妈妈用烤了五个小时的腌火鸡和满满一桌菜招待了他们，Will从18岁读大学后回家就回得很少，一年最多两次，只是汇钱从不间断。父母的反应比他预想中要好很多：大概姐姐已经做了很多的思想工作，至少他们没有对John摆出冷脸，对话勉强称得上是融洽。直到快吃完，妈妈忽然不经意地问了一句：“纽约州已经通过同性结婚和领养孩子的法律了吧？”

Will眨眨眼睛，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转折。

“所以你还是英国护照？”爸爸接口道。

John迟缓地点头，脸有点红，看起来也有点状况外。

“Will和John都很忙，哪有时间养孩子。”姐姐插嘴。“你不知道Robert给我添了多少麻烦！”

“养条狗也挺好。”姐夫说。“我们打算再要一个孩子。Robert说想要个妹妹。”

“是啊，Steve他妈妈就刚给他生了个妹妹！超可爱。”Robert抹了一手奶油，在椅子上扭了下，转向Will。“William舅舅，你们会养狗吗？我喜欢拉布拉多！”

Will帮他用餐巾擦干净嘴。“让我考虑一下。拉布拉多吗？我更喜欢牧羊犬啊。”

“苏格兰牧羊犬很可爱。”妈妈说。“我们隔壁的老Tom家就养的，刚生了一窝，你要不要抱一只走？”

“没问题，我明天去跟Tom说。”爸爸盖棺定论。

 

晚上的时候Will躺在床上，John洗澡出来，穿着他的旧T恤，用毛巾擦头发。Will对他招招手，John趴下来，把湿漉漉的水气弄到他身上和他接吻。

“苏格兰牧羊犬？认真的？”John问。

“好像是。”Will摸着他的头发。“聪明又温顺的狗，应该还挺好养？”

“你来遛。我讨厌跟在狗后面捡粪便。”

“偶尔一起锻炼一下也挺好的啊，Acheson督察。”Will说，揽着他的头翻了个身把他压在身下，吻了吻他的鼻梁。

John深吸了口气。“所以，就这样了？”他看向Will。

“我想是的。”Will微笑起来。“比我预想中要顺利。”

“我不想放弃英国国籍。”

“美国承认双重国籍。”Will答道。

John停顿了下，露出郁闷的神色。“总觉得……有点太便宜你了。”

“我会给你买个你妈妈都会赞不绝口的戒指的。”Will笑，吻上他，没再让他多发出除了呻吟和喘息之外的声音。

 

但养狗真的是挺麻烦的事。在WillEmerson精确到分钟的日程表里现在又多上了不少那只名叫Paul的狗的选项。作为一个每分钟掰成两半花的高级经理人，Will维持生活和工作的秘诀就是把所有事情都放进日程表。属于他私人的部分原本只有JohnAcheson在占用，以“投喂Acheson”“给Acheson打电话”“陪Acheson看球”等形式存在，现在开始渐渐有“投喂Paul”“给Paul做定期体检”“把Paul送去洗澡”之类的内容。

John意料之外地很照顾Paul。在他不用出差的时候他很乐意和Will一起遛狗，Will忙起来他也会把送去洗澡和遛狗的任务揽下来。那只狗原本睡在他们卧室的地板上，然而在三次打扰他们做爱之后John毫不犹豫地把它关在了门外。

在日常生活里的某一个时刻，Will搞定了一个难缠的客户，John结束了一桩案子，他们摊在沙发上喝啤酒看球赛，Paul趴在地毯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晃尾巴，WillEmerson忽然被某种非现实感攥住。

这是他的人生吗？这是真正的他吗？JohnAcheson倒在他对面，腿和他的腿交错，脚放在他肚子上，如同镜子一般映着自己。

仿佛从某一个点开始，也不知道是哪一个点，某些不真实渗透了进来，他的手是真实的手吗？面前的那个自己是真实的吗？他，冷淡无情一心往上爬的Will Emerson，和比他好不到哪里去的John Acheson？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躺在沙发上，跟两年前酒吧里带走的陌生人肢体交缠，衣服上沾了一起养的狗毛，手指上戴着铂金的戒指，桌子上是吃完还没收拾的碗碟，番茄沙司在盘子里留下拖长的红色痕迹，沙发角有被香烟烫过的痕迹，颜色也有点变了，墙上的画挂得歪了一点角度，玻璃和框子是另配的，边角似乎没有磨平……仿佛抽象画。又像毒品引起的幻觉，但无比清晰，每一个细节都这样清楚。

什么是真实的？之后会变成什么样？生活和时间，悄无声息地碾碎人生。

总是有这样一个瞬间，Will会感到困扰。

意识到自己沉湎于什么都不想令Will紧张。跟自己太过相似的人交往加深了这种非现实感。

浪费时间，浪费生命。外面有漂亮的街景，好吃的美食，无数没有体会过见识过的事情。男人，女人，风景，人文，宇宙。享乐主义和现实主义的Will不喜欢浪费。

……但无所事事很美好。短暂的沉默，漫长的无意义。什么都不做，解说的声音变成背景音从耳朵里滑过，精致的世界被白白浪费，宝贵的时间被任意虚度。

他只是看Acheson缓缓地喝酒，绿色易拉罐被握在他白净修长的手里，他金色的长睫毛翕动了一下，意识到Will的视线，张开来，蔚蓝的眼珠转动着，聚焦到他，瞳孔稍稍收缩。

然后他的嘴角微微上翘，嘴唇因为肌肉的活动被拉得薄起来，绷平了褶皱，微微张开，一个熟悉无比的唇形——“Will。”

Will叹息了一声，非现实感烟消云散。他上前，从John手里抽走啤酒，吻上他的嘴唇，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end-

 

（……这种结尾就叫强行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