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真理唯爱不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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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PS】【山龟山(PKP)】物以类聚(下)

《物以类聚》的K Pov Side B,如果做番外来说也太长了,还是算(下)吧。

一万二一发完。

分级PG,无明显攻受。资料不全,YY而已,切莫当真。


龟梨和也觉得山下智久挺讨厌的。

虽然小时候曾经有过一段亲密无间的关系,但上了高中不知怎地就变得很恶劣,山下是Jr的未来之星,龟梨也窜得飞快,暗暗较着劲怎么也不可能和平相处。

后来拍野猪大改造之前知道是山下和自己搭档,龟梨郁闷了好一阵,没想到山下比他更郁闷,郁闷到找他打了一架,只记得爷爷说不能打脸,其他山下没留手,龟梨也使上了全部力气。打得很难看,虽然不至于流血,衣服肯定是扯破了。结果打完了好像稍稍能相互理解一点了。山下说你干什么总一个人,像头孤狼,装什么装,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龟梨说你是蠢货吗。山下说你才是,大笨蛋!简直如小学生吵架,半点没有J家新星的自觉。结果不知怎地最后落到一起跑便利店买饮料,山下叽叽咕咕了半天,买了一根碎碎冰,撅成两半,递给他一半。

龟梨想这人真的有病,还灰头土脸着,十分钟前留下的伤还痛着,怎么就能跟敌人吃起冰来了?但他也又热又渴,于是没犹豫地接过,安安静静地吃了。山下先吃完,吃完拍拍屁股上的灰,说喂那谁,之前全部忘掉,好好拍戏啊。

龟梨想说我不叫那谁,我叫龟梨和也,你他妈能不能认真叫一次老子的名字。但他嗓子细,被冰卡住了,没说出来。

拍戏挺开心的,虽然累,但山下比他更累。那家伙还在读大学哎。明治的商科可不是能糊弄过去的,又碰到快要期末考,山下天天熬夜熬得脚步都是虚的,所以草野彰飘忽飘忽的形象倒也不全是演,他确实是找到个桩子都能睡过去。龟梨拿他的考试资料翻看,上头密密麻麻都是注解。山下幽魂出窍的表情趴在桌上说Kame啊,Kame啊,我要死了。

龟梨问你喜欢读书吗,我可再也不想进学校考试了。山下一脸求速死,说我简直讨厌死读书了。那干吗还要读?山下抬头看他,好像很诧异他为什么要问,说不喜欢还要做好的事太多了,既然选择了开始就要坚持到底吧。龟梨唔了一声,没说话。

大概那时候就知道,山下会红,而且能红很久。至少那时的龟梨还没这么高觉悟,刚赚了点钱就顶着老爷子的禁令买跑车,山下眼睛都直了说Kame你太厉害了让我摸摸,龟梨装不在意看山下开门关门,对发动机的轰鸣啧啧赞叹,心里的尾巴翘上了天。

他本来以为只是剧的合作关系,几个月结束还是各奔东西,没想到事务所见野猪大红,让他们以修二和彰特别组合出道。龟梨反弹强烈,Kat-tun怎么办?那才是他的团。他们说好要一起出道的,怎么能让这样不明不白的修二与彰抢了先?坚决不干。事务找他谈话,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龟梨犟脾气上来了只是不说话,山下坐在他旁边,低着头也不说话。沟通不成只好先遣他回去,龟梨扭头就走,走到停车场,才发现山下也下来了。

眼下他看到山下就来气。凭什么他就能胜过Kat-tun里的那帮兄弟?

“干什么?”他问。拉开自己的跑车门,不想跟他多啰嗦。

“Kame,你这么讨厌我?”山下抱着胳膊站在他车前。

“工作而已,有什么讨厌不讨厌。”龟梨说。

山下盯着地面,用脚搓了搓不存在的灰尘,半晌抬起头来。“我也觉得你挺讨厌的,但是,你也知道这是工作。”

他看起来很严肃,说完这句话他就转身走了。

龟梨气得用劲按了一声喇叭。

他也不是不知道山下这几年的波折,要说拆团重组几年前4Tops的事山下经历得够多,News连龟梨都能看出来是在勉力支撑,也不知道山下到底怎样想的。这样强扭勉强自己有意思吗。

山下总是那个王子样,完美模范,别人家的小孩。龟梨真讨厌他这一点。

爷爷决定的事情没有改变的余地。第二天龟梨回到事务所,山下已经在等着了,坐在一边看企划,一份新的企划书扔在桌上,修二与彰。经纪人有点紧张,怕龟梨闹脾气坚决不干,但龟梨只是接过企划书认认真真看了起来。

谁怕谁,他山下智久能做到的,龟梨和也做不到?

结果修二与彰爆红,他们所到之处无不是疯狂尖叫,一张单曲卖过150万,事务所数钱数到手软。第一次尝到这种国民偶像的待遇,龟梨被深深触动。

冲上云端的感觉令人战栗,热血沸腾的同时会心慌。这就是红了吗?这就是红了吧。梦寐以求的东西被抓在手里,反而会有一种“为什么是我?”的不真实感。

那种时候只有身边的人才能体会这种感觉。他们靠默契、配合吸引人。龟梨无数次在山下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总想往上飞,总怕落下来。他就想,啊,原来yamap也是一样啊。

默契这事儿跟喜欢与否没有太大关系,但跟信任有很大关系。你得知道他会在什么地方出现,你们的步点踩的节拍每一样动作要构成画面,你只能做你自己那部分,另一半交给别人。

而龟梨发现他非常信任山下,因为山下就是会让人信服。而山下也同样信任着自己,甚至,如果龟梨胆子再大一点的话,他会说山下信任他比信任他自己更多。他说不上哪种更让人感动。

然而在他刚刚适应这种默契后,修二与彰的限定组合就飞快结束了。前一天他们还在勾肩搭背仿佛最亲密的朋友,第二天保姆车上就只有龟梨一个人了。山下把他的东西收拾干净都带走了,连个水瓶都没留下。助理说今天没工作,你想去哪儿转转?龟梨才恍然,哦,原来一切都是工作。

他想,我是个傻子才会为这事儿伤感。该死的山下智久。


后来就没什么交集。龟梨一门心思扑在自己的剧和Kat-tun上,他心里非常清楚,Kat-tun才是他的团,他想让Kat-tun成为第二个SMAP。他开始规划路线,要怎样怎样做,每天都充满干劲,明明是团里最小一个,什么都要管,赶鞭子似的往前冲。

他觉得自己跟赤西在团里关系最好,但赤西的亲友是山下,他找人喝酒泡吧是找山下。他们几个当年就玩得最好的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带他一起。龟梨习惯了。这种竞争激烈的行业,他也放弃了在同事里找知己的心,还是棒球好,简单清晰,得分算赢,做不得假。

孤独是常态,但孤独也更好地让龟梨认清自己。他喜欢一整个团呈现出那种全方位的精彩,得到的欢呼尖叫那样响,比他一个人取得的成就更让他骄傲。私人感情从来不是做事的障碍,他们是贩卖梦想的偶像啊,他们的工作就是呈现出最美的梦,为此一切不完美都要剔除、消失掉。龟梨和也是这样对自己做的。

他野心勃勃,每一件事都想做好。他觉得自己能做到的事有那样多,他19岁拿日剧赏男主,20岁火遍全国,部部剧都大爆,带着Kat-tun专辑大卖百万,所到之处皆是欢呼。他觉得自己的头脑和身体都是宝藏,学什么都很快,他很勤奋,又拼命,脾气也收敛了,他克己坚忍的性格渐渐成型,全社都很喜欢他,他还有什么做不到?

但青春的狂妄就在于,以为自己能够控制一切。

赤西离队了。

Kat-tun不再是龟梨计划中的Kat-tun了。龟梨找他谈话不欢而散。赤西好像一夜之间变了个人,说的都是龟梨不曾想过会从他嘴里听到的话。

这是你的团,不是我的。赤西说。给我点自由。

自由。自由。好像他们这些偶像享受了这一切粉丝的爱还想再像个普通人一样自由。龟梨不明白赤西怎么会不懂这一点。他不会吵架,就只是听着赤西说说说,心渐渐沉入深海。

他想,难道只有我是个异类?

赤西说,一份工作,不值得我的整个人生。

龟梨想,可这是工作啊。

他想问那我们全国第一团的梦想呢?可又想,那是不是自始至终只是他自己的幻景?

赤西离开了。龟梨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看着墙上挂着的Kat-tun企划,安静地坐了很久。

谁还没个梦想。——我也想好好打棒球啊!

他不顾经纪人反对接下了棒球解说的项目合同。


第二年,山下也从News退团了。

龟梨听到消息一点也不吃惊。就News这种惨淡经营的样子,山下待不下去。那男人太要强了。

他们偶尔会在事务所里遇上,点头之交,偶尔说两句,不同部门的普通同事而已。双方的业绩都看得到,山下一直是J家闪耀明星,新生代带头人,无愧于幼时重点栽培。龟梨也不遑多让,手上握着的奖比他多,名气时不时还压过他。

但龟梨察觉到山下变了。退团对他的影响比他面上展现出来的多。他更沉默也更疲惫了。他很少大笑,不小心笑起来也习惯用手遮着嘴,仿佛把自己的虎牙露出来是个了不得的问题。他撞见过山下在后台几分钟的时间里睡着。

他有时候想,爷爷真的会看人。J家每一代那么多人,有才能的有的是,长得好看的更多,那么小的山下和他,被选出来做为偶像重点培养,一直到现在,出挑的个人还是山下和他。仿佛双星系统一样,并不相交,但总会旋转上升。而且他知道以后也会是。他能清晰的看到脉络,从修二与彰的短暂组合开始,延伸到很久以后的未来。

山下智久,乖仔的表象下是狮子,是那个会跟龟梨打架打得形象全无末了给他掰棒冰的家伙。他是最标准的偶像,因为他把做偶像这件事融入到自己血液里了。他早就放弃分开自我和工作。

龟梨做不到他那样。龟梨想,幸好我还有棒球。

但是他不得不仰慕这样的山下。并且真心地认为他星光璀璨。


娱乐圈里跌打滚爬,有起有伏,老人尚在,新人崛起,大浪淘沙,能守得自己一方天地已是不易。身为明星,占有的资源太多,一定会有争议。总会有人因为他的表象或本质爱他,也会有人没有任何原因恨他,老粉丝毕业,新粉丝出现,龟梨能做的只有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不要犯错,每一件事都尽己所能。

他还是很想把Kat-tun做到全日本第一,尽管在江河日下的日本唱片业,复制SMAP的辉煌变得遥不可及,要超越岚都太难太难。有时候真的累,赤西的离开对Kat-tun的打击太大了,龟梨看着新拍的照片就想,如果没有我,会更协调吗?五是个单数,不太吉利。但还是不甘心。他想他大概太着迷于团队那种协同和默契带来的共鸣感了。在团体中的龟梨不孤独,哪怕那只是舞台上的几分钟。是他在依赖着Kat-tun。

结果并不是他,而是田口退了队。龟梨和也再次上节目道歉。

他回到家,头痛欲裂,倒在沙发上,想真是够了。到底为什么会这样?追溯已经没有意义,他早知道自己的路不是别人的路,但船也不是一个人能开得起来的。

他忽然想起山下,山下在决定Solo之前想了什么?是一个人拼搏更难还是维持一个摇摇欲坠的团队更难?个人的努力总是有限,太多事不是凭自己能决定的。

龟梨没有办法放下Kat-tun。每一次说够了,都有一个小声音说再努力努力吧,撑过去试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如果说爱是忍耐的话,那他一定是比爱自己更深地爱着这个团队的,这让每一次成员变动都如一次剥骨。


15-16跨年之前事务所突然说山下回来了,龟梨你准备一下,跟他上Amigo。龟梨愣了一下,他很久没见过山下了。

山下给堵在路上,龟梨一个人在后台准备,Amigo的视频反复播放。当年还在青春期的两人,青涩的样子还没褪去,举手投足都在努力地装成大人,但一上台,默契却像合作了很多年。

龟梨想起以前刚进Jr时他俩住很近,山下经常来串门住家里,要抓着他手才能睡着,特别喜欢吃妈妈的炖菜,还想起拍野猪时他因为熬夜每天都像睡不醒,有事没事就喜欢往龟梨身上挂,偷偷摸摸两个人一起开龟梨的新跑车出去兜风,在深夜的马路上大呼小叫,结果差点迷路赶不回来。老是叫Kame啊Kame啊,就好像龟梨才是那个照顾人的前辈。

那样无所顾忌的山下,后来再也没看到过。

山下赶来时根本没时间排练了,龟梨看他飞快地更衣化妆,紧张得冒汗,朝龟梨笑,说Kame啊Kame啊,待会儿靠你了——龟梨忽然意识到他也是一样的,那个山下智久,他也是一样的啊。就算龟梨再怎样希望从Kat-tun出道,走红是他和山下两个人一起创造出来的,修二与彰是他们俩都难以磨灭的回忆,经过这么些年回望,依然如珍珠般闪光。

结果上台大爆,粉丝全都疯了。龟梨也快疯了。真好呀,这种最初的自己能够被人们一直记住、一直深爱的心情,这种丝毫不用担心对方会出错,不管经过多少年都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默契。他迫不及待地一把抱紧山下,山下大笑,笑得宛如当年,明朗如光。

下台后所有人也都在为他俩鼓掌,说不愧是修二与彰啊,外面一阵阵的欢呼一直没有停歇,龟梨脸上的笑就没掉下来过,山下抓着他,也一直笑,是真的开心。

不想山下离开。想把这样的夜晚延续下去。这样想着,龟梨拖着山下回自己家过party,路上就一直没停地讲话,以后一起合作吧,必须要一起合作呀,今年档期怎样,今年不行明年吧,总之以后可以多见面,刚才那简直太棒了,你真的没自己偷偷练吗……一直说个没停,山下一直笑,说好,好的,Kame说什么都好。

龟梨最后没词了,停车的时候觉得自己耳朵有点烧,想怎么这么蠢,山下是前辈呀。

他没说出来的是,我真想你啊。


当天晚上他对山下的称呼就迅速从山下君进化到了P。山下也完全没反对,龟梨感觉对他说什么做什么他都能接受。等新年一过开始新的工作又开始忙,但联系一直断断续续,而且出乎龟梨意料之外的,山下找他比较多。

Kame你家那个台灯哪儿买的?Kame有没有空出来喝酒,我带了手信哦。Kame我这里有个新的企划,想跟你聊聊。

于是找了间店见面,边喝边聊,一开始还聊工作,讲要怎么合作,聊完了山下酒意上来,不想走,眼巴巴地看他,龟梨就又叫了杯啤酒坐了下来陪他。

然后山下就开始说说说。说派系斗争,说他做过很后悔的事,说有很多人不喜欢他,而且他永远都没办法让他们喜欢;说现在的光景是整体下滑的,我们能做的能有多少;说如果我没做这行会做什么,大概会去做上班族,但我又很讨厌读书,所以上班大概也上不好,会一事无成吧;说小时候觉得自己想要的就一定得得到,得不到就很难过,看泷泽和木村前辈们那样厉害就觉得一定要努力,等长大了就能像他们那样厉害又淡然,所以一定要红,等长大了红了,却发现还是没法厉害又淡然,不光是他,所有人都没有。木村前辈有木村前辈的苦恼,泷泽前辈也有自己的困难,只是长大了,成熟了,看上去好像可以不在乎。

他笑,说多傻呀,Kame你可以笑我,你还记得以前说要做全日本No.1的乐团,我说我要做最闪耀的明星,好像那样就什么都能得到。你做到了,我也做到了,可为什么做事情反而更难了,想要做好却不一定有好的结果。人为什么这么复杂?

他说这些年其实渐渐知道有些人是能一直走下去的,慢慢地有些人就留下了,慢慢地路上人就变少了,但路也变窄了。但是不能停,不去努力的话就会焦虑,想要更帅气,想要更好,但超越自己是个模糊的概念,永远没有人教你怎样才能把自己心中的理念不被误解地传达出去。

山下有那么多话说。龟梨听着。他其实话也很多,但现在他只想做听众。

最后山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说,对不起让你听了这么多废话,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很蠢……

龟梨摇头说没有,我很高兴P愿意跟我说。

山下笑起来,Kame就是Kame,一直都超棒。

他看向龟梨,眼睛闪闪发光,嘴角的弧度还是那样熟悉又好看,龟梨却觉得他仿佛在哭。

他的心揪成了一团,孤独又挣扎的岂止他龟梨和也一个。人生如此了,谁容易呢?


仿佛酒后失言话说太多山下觉得丢脸,连着好一阵都没来找他,龟梨左思右想,发简讯约他出来吃饭,山下说抱歉太忙赶不过来,过几天给你个惊喜。

结果龟梨第三天晚上在自家楼下收到了山下的大惊喜:他搬到一栋楼里来了。搬家公司一箱一箱往楼里运东西,山下站在门口忙得一头汗,说哎Kame你怎么过来了,我还没装好呢!怎么样,以后就是邻居了!一脸阳光灿烂。

龟梨不得不说自己心跳漏了半拍。他想了想,请山下去自己家里吃饭,他正打算下厨。

山下答应得飞快,跑他家很狗腿地围着灶台说要不要帮忙,还偷吃起司和小番茄,龟梨把他赶了出去。

做好炖菜面对面坐在一起,山下双手合十说我开动了,感谢Kame赐予食物,之后风卷残云吃得飞快,碗底都舔干净了,摸肚子说好满足。龟梨心里就痒痒暖暖。

吃完山下想走,龟梨说你睡哪儿啊床还没到,住酒店吗?山下愣了一秒,扑扇了下他的长睫毛笑得一脸暧昧说Kame要收留我吗?我会做田螺姑娘哦。龟梨翻了个白眼,睡客房啊。

不知怎地忽然开始看恐怖片。山下自己挑的片子自己给吓得够呛,一个劲儿抓龟梨,龟梨其实也给吓到,但壮着胆说你多大了这还怕,山下就很忿忿,结果睡不着觉可怜巴巴半夜敲他门,又像小时候那样抓着龟梨才睡着。

还一起去健过身。山下一提健身就两眼放光,龟梨被他在健身房狠虐,亏得他平时打棒球也攒了点肌肉,没输得太惨,咬牙切齿要还回来的时候也不得不承认打拳的Yamap实在是帅得晃眼。


事务所见他俩关系好,Kat-tun又休眠,于是搞起限定组合,想要重温当年修彰辉煌。山下一边接过企划一边说,当年Kame可不想跟我组合,搞得我伤心了很久。龟梨说哪有哪有,不是你说不喜欢我的吗?山下头都没抬,你真信啊。龟梨噎住,半晌才说你才是全当工作,半天都不肯多留。

山下抬头,深深看他一眼。一心一意想着Kat-tun的Kame太美了,而我不想被Kame讨厌。他说。

龟梨闭上嘴,移开了视线。再说下去总觉得会变得危险。而他暂时还不想掉下去。

怎么可能讨厌P呢,喜欢都来不及。经过这么多年,人的际遇变化打磨,浮躁骄矜褪去,留下来的本质闪闪发光,那是一开始爷爷就在P身上看中的东西。而龟梨也很高兴时隔这么久能够站在他身边的依然是自己。

合作当然很顺利,相处的时间也越来越多,拍剧很开心,拍完剧还能很开心就不多见了。龟梨想,山下真是有魔力,在他身边就好像空气都很舒畅,不由自主就会镇定下来。

山下蹭饭蹭得日趋熟练,他只要有好吃的有龟梨陪他玩就万事大吉,穿着睡衣跑下楼,喝酒喝得自己家门都不认识。但龟梨心里其实有些复杂,限定组合结束之后他们就没这么多时间能凑到一起了,可想到可能会失去这种亲密让龟梨难过,山下再像当年那样溜得影都没有的话龟梨会非常、非常伤心的。所以为什么要培养这种依赖?这让他同时也意识到,他已经不再能像看一个搭档、同事那样看待山下了。不知不觉山下侵入他的生活太多,而经历过伤害习惯公私分明总给自己留足够空间的龟梨甚至对此甘之如饴。

更糟糕的是,龟梨不知山下有没有察觉,他陷下去了。山下这种从不示弱的个性,朝他露出了柔软的肚皮,他允许自己在龟梨面前懒散、愚蠢、恐惧甚至脆弱。仿佛一朝回到儿时。他太放松了。

龟梨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信任自己。但他有时半夜醒来,思及此会兴奋不能自已,感到某种血液沸腾的战栗。他怀着危险的预感等待着,心怀恐惧,也心怀期望,山下什么时候能意识到他把自己放进龟梨手里了?如果龟梨想伤害他他会死很惨。而想想看,他俩竞争不是一两天,甚至不是一两年了。

龟梨当然什么也没做。他自己又何尝不是饮鸩止渴般享受这种暧昧?


山下察觉到自己的心情没有花太久。龟梨不能说自己完全没有推波助澜。虽然龟梨有时候觉得他过于天真,但吉尼斯的王子也从来不蠢。倒是龟梨进退两难了起来。

虽然J家一直有以男星搭档的暧昧作为卖点的传统,但那是“看起来很近但没有接触”这种引人遐思的距离,龟梨和山下也都很擅长这些营业关系,而真的恋情是丑闻,不可能被允许。如果不捅破还可以维持表面的和平,如果捅破了就真的是灾难了。

龟梨想了两天,不无遗憾地想大概与山下的友情就要到此结束了吧。

他有点伤心,而且不止一点。山下或许也会这样想,就像他一直以来做的那样:不喜欢的事很多,但既然选择了偶像这条路,就切断坏的部分,只留下好的那些,尽己所能做下去。

几天后龟与山P上节目,两人不得不又遇上。山下一如既往地漂亮得挑不出毛病,脸也是姿态也是,彬彬有礼,温柔可亲,龟梨还是跟他在一起就很放松,上节目说话不知不觉又说太多,一个人讲两个人话,山下小声接梗,配合还是很默契,笑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下了节目龟梨就挺绝望,想怎么会这样?真的是没办法了,这人怎么能这样呢?不得不追出去,拉住他的车门不让他走,觉得自己跟个没长大的小孩儿似的,蠢极了。山下看着他,有点好奇,也有点忐忑。

龟梨看着他的脸。他看了太多回,从小看到大,再好看的脸也应该早就祛魅了——可还是不行,被山下这样认真看着,他不得不移开视线,不然会心跳加速到承受不了。

“上来吧。”山下说,支开助理,把副驾驶让了出来。

龟梨盯着空出的皮质座椅看了两秒,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想,去他妈的,山下智久哎,他喜欢他喜欢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


于是就好上了。

接吻的时候龟梨还在想我们他妈的到底在干什么,爷爷会怒到赶我们出社吧,等上床的时候就根本什么都想不到了,眼中只有自己和对方,虽然搞得很混乱,但再糟糕的过去对方也都见过,好像暴露一切也就没那么可怕了。

反而踏实了下来。因为觉得都到这份上了,再坏也无法再糟糕了,再好也不能更好了。山下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安心,这让龟梨也觉得虽然从影响上来看绝对是个错误,但对自我来说反而不见得是坏事。

因为心里安定,做事就更没顾虑,结果不久之后龟梨不小心冲太猛,把自己手弄骨折了。山下在外地拍戏,一天简讯好几条,不能碰水一定要固定好,罗里吧嗦一大堆。龟梨在休养时看手机忍不住就会微笑,惹得助理跟他打趣,问是女朋友吗这样开心。

龟梨摸了下自己的脸,意识到自己笑得停不下来。男朋友不行吗?他笑着答道。

等到年底歌谣祭时忙得脚不沾地的两人才有机会再碰上,也没什么时间寒暄就要上台。换衣服时龟梨一只手不能动,助理帮他弄了半天没弄好把他弄痛了,山下看不过眼走过来帮他,三两下就给他穿好了,又找胶带帮他把手仔细绑在话筒上。助理在旁边感叹Yamap这么熟练不愧是拍过这么多医疗剧啊。龟梨却知道山下抓着他的手时,手心里都是汗。

新的跨年时Kat-tun就复活了,同时也意味着龟与山P的限定组合结束。在作为Kat-tun上台蹦跳时龟梨能清晰地感觉到山下的视线。一直只看着他而已。

不要露出这样寂寞的表情啊,我又不会离开。这样想着,龟梨再次把他拖去了家里的新年Party。Party比往年结束得更早,因为龟梨迫不及待地想单独和他在一起,想听山下软着声音把自己的名字念得千转百回,想听他说这一年谢谢你,来年还请多多关照。


不久后妈妈知道了。毕竟龟梨难得回来,要是逮着山下也有空基本都会腻在一起,楼上楼下确实也太方便。妈妈进门时山下刚起来,头发乱七八糟,还穿着睡衣,很不好意思地说伯母好,好久不见。然后飞快溜了。妈妈有点不敢置信,看了龟梨好半天。

“真的吗,和也?”妈妈问。

龟梨抓了抓头发。“只是昨晚上喝多了在我这儿留宿而已……”他还想瞒着,但凌乱的主卧显然暴露了太多。

妈妈在沙发上坐下,震惊太过一时说不出话来。龟梨给她倒水让她平静一下。他也很紧张,站在边上不敢出声。

“我还以为会是恭子……”妈妈说,喝了两口水。

“也不是……算不上……”龟梨想解释,但又不知该说什么好,就他俩这种一个月也未必能碰到一次的频率,谁都没有承诺,真能算交往吗?

“山下的话,好像不用太担心。”妈妈说。

“哎?”龟梨吃了一惊。

“不要曝光给外面知道就好。”妈妈说。

龟梨有点反应不过来。

“恭子年纪不小了,但你短期内是不能结婚的吧?不要耽误人家。”妈妈说,又喝了口水,把杯子放下。“Yamap也算我看着长大的,他从小就心里很有数。你们俩不要闹大的话应该没问题。”

龟梨无话可说,忍不住想笑。妈妈白他一眼。“干什么?你俩天天在电视上放闪,你以为我没有心理准备吗?”

“没有啦。”龟梨说。“但还是……很吃惊吧,通常不会强烈反对什么的吗?”

妈妈叹气。“你要负担的够多了。我只希望你照顾好自己,能开心就行了。”

龟梨凑上前撒娇。“很开心啊,非常开心。”他说着,摇晃着妈妈,笑个不停。

妈妈走后他给山下发了简讯。山下电话打过来,听着很紧张,问他还好吗?龟梨把刚才的对话告诉了他,山下一直啧啧称奇,伯母真的好厉害哦。末了龟梨问你家呢?

“我妈知道啊。”山下说。“我很早就跟她讲了。”

龟梨再一次噎住了。

“她也说不要搞出事情来就行。”山下说。“我觉得她比较烦我没固定女朋友。明显Kame比较好吧。”

龟梨捂住脸,让自己的笑闷在胸膛里。


龟梨知道这会持续下去,而且恐怕会持续很久。

到了这个时候,两个人都有了自己的底气,知道做人做事的分寸,也知道对错与是非,更知道对错之外,最难得的是不会被辜负的心意。

山下其实很怕寂寞,又容易害羞,好胜心强得吓人,龟梨时常觉得他不合年纪的可爱——而如果用可爱来形容某个人,根本说不出为什么,那大概说明是无可救药的喜欢了。

有很多惊喜,也有很多思念,但很少有误会。“如果我哪里做错了,请一定告诉我。”山下这样诚恳地拜托道。“Kame的想法我一定会听。”他俩都过了那种自己死钻牛角尖的时候,男人之间也更容易相互理解,何况他俩走过的路又如此相近。

当然有思路不同的时候,毕竟各自的发展方式和做事方法不一样,龟梨有时候控制不住会管太多,山下的性子也很倔,吵架也不是没有,甚至冷战很久不讲话。但每次再见到,从看到山下的脸那时起就没办法再生气。

龟梨无可奈何地想,算了,这大概就是所谓认栽。然后就看山下也努力板着脸,但嘴角的笑意挡都挡不住。根本就没法再吵,手碰到就是温暖,整个人都会放松下来。


虽然偶像工作非常重要,但棒球还是龟梨心之所系。山下对此兴趣不大,可被龟梨天天灌输也成了半个专家。有一次他们队打比赛,山下正好有空就来了,开场前还挺担心地问你感冒没好没问题吧?龟梨偷了他一个吻说幸运星,肯定没问题啦。那场球打得很精彩,算得上龟梨打过最激烈难忘的,比分咬得很紧,但在最后一刻龟梨击球得分险胜。

龟梨累得几乎虚脱,被队友们团团围住抱起来欢呼。山下站在场边,一个劲儿鼓掌喝彩,看起来也激动极了。龟梨笑起来,朝他所在的观众席远远飞了一个吻。

换衣服的时候龟梨站都站不稳,队友想扶他被他婉拒。他坐在凳子上休息,肾上腺素消耗太多,感冒的后遗症让他一阵阵头晕眼花。他喘着气,在朦胧的视线中看山下走进更衣室,为分开队友们挤进来而一一致歉,一步步一直走到他身边。

龟梨对着他伸出手。

山下什么话也没说。他接过龟梨的手,跪了下来,帮他解开湿透的球衣,换成干爽的外套。然后把龟梨的半边重量压在自己身上,扶他起来。他做得无比自然,好像完全忘记了他俩“在外面不可以身体接触”的约定。

更衣室里突然安静,几乎能感觉到视线的重量。山下一僵,仿佛才意识到状况。

龟梨叹了口气,看向自己的队友。“喂,不要觊觎别人家男朋友很帅。想要自己去找啦。”

长谷川先笑了起来,众人于是也笑,转头去做自己的事。

回到家,洗干净吃好药,山下把他严严实实地裹被子里,趴在他身上用手拨开他的头发,看向他的眼睛。

“我很喜欢你,你知道的吧?”他问。

龟梨吃完药就想睡觉,艰难地睁眼看他。

“非常喜欢。”山下说。“但好像一直没有正式告诉过你。”

“我知道啊。”龟梨答道。他笑起来。“一直都知道。”

山下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坚持说了下去。“Kame想做什么就放心做好了,如果想要公开也没关系,需要花很多时间慢慢来,但我不会后退的。”

龟梨顿住了。“没有要曝光。”他说,心里却止不住饱胀起来,又软又暖。“欲盖弥彰反而会引起猜疑。”

山下松了口气。“啊,所以觉得Kame很厉害。现在就算一起出去约会也没关系了呢。”他也笑起来,双手合十。“虽然是很自私的想法,但我还是想好好做偶像,也想看到Kame越来越好。如果没有Kame一直在这条路上陪我的话,我会很寂寞的。”

龟梨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山下乖乖低头让他摸,软蓬蓬的头发缠了一手,手心里酥麻。“不会丢下你的,说好了。”他说。


再后来,爷爷生了病,山下和龟梨约了时间一起去看他。爷爷在病床上还是很精神,“YOU!很没干劲嘛!你的棒球精神到哪儿去了?”惹得龟梨不得不笑。他们待了一整个下午,一直在努力演双簧逗爷爷开心,使尽浑身解数。回来的时候龟梨就有些低落,爷爷确实是很老很老了,不复往日精神矍铄,连起身说话都费力。山下也很沉默,握着他的手。

过了几天龟梨再去看爷爷,山下有工作脱不开身,特意写了信拜托他带过去。龟梨给爷爷念完信,放在他手边,说山下君很记挂您。

“你跟Yamap那小子,是真的吗?”爷爷忽然问。

龟梨想了下要不要说实话,他真的不想刺激爷爷。但爷爷只是哼了一声。

“小心点啊。”他说。“景子那边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说得上话,不会为难你们。”

龟梨的眼睛唰一下湿润了。“对不起,爷爷。”他真心实意地说,深深低下头。

“说什么对不起,没有勇气扛起来就别开始。”爷爷说。“以前怕是要打断你们的腿,但现在……你俩也不小了,我看太久啦,开心比较重要。”

龟梨没忍住,眼泪还是掉了下来,他匆忙擦掉。“我们会好好努力的。”

“别叫Yamap这小子再给我写这种恶心兮兮的信了。”爷爷说。“你俩从小就主见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管不着,以后照顾好自己——J家以后也要多多拜托你们了。”

龟梨忍着泪点头答应。“我一定竭尽全力。”

爷爷挥手让他出去。

龟梨的眼泪最终只忍了半路。他边哭边颤抖着手给山下拨电话,山下一听就着急了,问他怎么了。

“我爱你。”龟梨说。

山下的呼吸停滞了。

龟梨挂掉了电话。他捂着脸让眼泪尽情流淌,想,天啊,天啊。

他回到家没多久山下就来敲门,一脸担忧。

龟梨抓着他进门,一把抱紧了他。

山下的手在他背后收紧。“我也很爱你。”他贴着龟梨的脸小声说。

等龟梨跟他讲完医院里的事,山下也哭了。他很费劲地把眼泪咽下去,说:“虽然很对不起爷爷,但还是觉得能和Kame在一起真的太好了。”他的眼睛因为眼泪冲刷显得更亮了。

龟梨问。“会后悔吗?”

“错过Kame才会。”山下答道。

龟梨看着他,仿佛穿过许多年的时光,第一次进Jr,满教室人里一眼看到个穿一身白的小孩,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小孩,好像王子一样,怯怯不敢上前。爷爷说大家欢迎我们新来的小伙伴——那孩子从座位上跳下,径直走向他,伸手说我叫山下智久,你叫什么名字?龟梨擦了下自己的手才紧紧握住他,我叫龟梨和也。龟梨吗……我可以叫你Kame吗?他们都叫我Yamap,泷泽前辈给取的。如果你让我叫你P的话。山下咬了下嘴唇,那样我的名字都没啦。但是,他转着眼睛看龟梨。我们做好朋友的话你可以叫我P。爷爷说哎嘿你们俩小子!熟得很快嘛,以后也要在一起好好相处啊!

龟梨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那个漂亮的小王子穿越了二十年,在他面前露出温柔得令人心碎的表情,而龟梨不得不上前,亲吻他的嘴唇,让他也微笑起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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